码农故事1——受惠寄居遇驴友 维艰窘境见人心

入行六年,按一万小时计算,于所涉及领域不说精通,但也算得上是小有心得了。近半年来,领略多门语言设计,又泛读些许杂书,贯通了以往不少不解知识,而初窥所学本质。本该继续深研,但或许是爱一行做一行,做一行而恨一行吧,一个多月以来的经历,让我领悟了不少技术之外的道理,看开了以前所执着之事,既如此,提前散了也罢。诸多感慨不必多说,且看故事。

2013年1月,深圳的白石龙还是关外的一处荒凉之地。杨东左手拉着18寸的行李包右手拖着大布袋出了地铁口的扶梯,放眼望去,眼前是人烟稀少的道路,偶尔有车驰过,扬起一片尘灰,宽阔的马路对面,是一片片规整的七八层楼高的楼房。杨东跟着苏师兄去他的屋子。此时的杨东还未毕业,在学校之时曾表示要去深圳想寻求依靠,于是社团里的苏师兄便找到了他,让他先来这里住几天。
  进门右边墙靠着一张上下铺铁床,苏师兄把上铺的行李抱着一边的角落,把下铺自己的一床棉被和枕头以及几本枕边书搬到上铺,腾出下铺。忽然他转过头,笑问道:“你有枕头吗这里只有一个枕头。如果没有的话,我借你几本书垫着。”杨东忙说不用,自己有。说着拉开了行李包。
  这么小的行李包放个大枕头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杨东翻开裹着笔记本电脑的两季衣服,竟从下面掏出一部牛津高阶,说:“我这一本就够了。”放到床头,躺下去试了试,高度正好,但是硬封面枕着不是很舒服。于是又返身掏出一本《Java编程思想》和一本包装膜都完好未拆的《C++Primer》,躺下再试,高度差不多,但这回感觉软了一点,而且书本页面也较大,枕在上面还可以小幅度转头。他心下欣喜,看来虽同样是语言,但相较于英语,还是编程语言对他而言更友善一些。安放妥当后,他拿出电脑,上了几个招聘网站,条件筛选,海投,静等消息。
  
  杨东给自己定了小目标:在这暂住的几天里,要尽快完成两件事:一是找到实习工作,二是租个离工作地方不远的屋子。定下目标是值得鼓励的,想法也是应该支持的,只是现实是不容忽视的: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春节了,能不能年前找到工作实属难说。住没几天,小单房又多一人,那是苏师兄的一个朋友的驴友朋友。苏师兄生性豁达而乐助,见有人需要就招得屋来。
  驴友姓甚名谁早已忘记,独自一人背着一个高过头顶的超大双肩旅行包。杨东对此感到新鲜,因为他从未历见过驴友。驴友说,他是从某某城走过来的,在高速路上拦了辆小车,然后把他带到了这里。他说小车里的那对夫妻心地善良,还请他吃了一顿饭。说着他拿出手机,向杨东和他师兄展示了与他们的合照。驴友说,他一路走来,经过几座城市,几乎花不到钱,在途中是拦车求捎,到市里是投友借宿。晚上睡觉的时候,杨东担心不知道他睡哪。但他只是把地板收拾了一下,然后从背后里取出睡袋,又从背包顶部解下一个长形的东西,作为枕头,钻进睡袋就睡。
  杨东侧头看着,觉得这样的旅行像是一场修行。他来到一座城市,不是找景点攻略,而只是去一座别人生活的城市,从那里经过,停留,再出发。
  那人的年纪与他们相若。杨东想,在他们刚从象牙塔里走出来的时候,有人已经开始了旅途的修行,去寻找人生的意义。他的路,会这样一直走下去吗我们,是否也欠缺这样的一场修行是杨东第一次思考人生与旅行的意义,也大概是他最后一次思考这个问题。此后,现实中的难题一道又一道地试图困扰他,让他似乎忘记了再去思考最初所想的问题。
  
  驴友只待了两天,杨东也没住多久。他女朋友桃子的朋友有房子要转租,所以他决定搬过去。他吃过晚饭才开始从容地收拾,只是这会儿收拾是从容了,到了地铁站看到发车间隔时间为六分钟时而想到自己还要坐到会展中心转线不免心急。所幸行程还能被时间挽救,虽没赶上最后一班地铁,但拖着行李上了车厢时,最后一班地铁也才从末站发出。
  要租的房子大位置挺好,在白石洲,与白石龙只相差一个字,但却繁闹多了,离软件园不远,距科技园也近。杨东从地铁口出来,两手拖着两行李跟着桃子随她朋友引路到出租房时,只感觉双手已经脱力。但比起双手的脱力,此时见到的屋子更能引起杨东的注意。桃子的朋友是一对情侣,此时在跟他们简单介绍屋子的摆设。这是一间更小的单房。此前杨东住的房子的单房,在放下一张双人床和两人的行李之后,还能以任意角度再容一人打地铺。而这个单房,一张一米五的大床,左边的宽度刚刚好能放行李包,右边的空间在放了衣柜之后是恰恰能立个布衣柜。床脚处靠墙是一张宽约六十厘米的小桌子,坐在床上,高度刚好。外面是一个长阳台,但靠外墙是架着平台,看来是当厨房用的。阳台末处是卫生间。整个屋子的面积加起来也就十二三平米。
  从地铁口到这个十来平米的房子,是十分钟的路程,以及穿过几条昏暗坑洼淌着污水的小巷,而它的房租是六百五十元。  
  送走了那对情侣,寅夜人疲,桃子也没有回宿舍,两人坐在床沿憧憬未来的生活。憧憬归憧憬,过了一会儿,杨东总算回归到了脱力的问题上,把床铺好,先休息,其他事情,明天再说。
  
  次日清晨,杨东就被“呯呯呯”的敲门声所叫醒了,往窗外一看,还是灰暗一片,不见日光,估计天还未亮。杨东起了身正要开门,忽然想起来这不会是房东来了吧天转租的朋友说房东今天回来,让到时候把他们俩叫上。杨东往猫眼一探,看到个瘦老头子,回身叫起了桃子。
  来的果然是房东。没多久,桃子的朋友也过来了,和房东说杨东他们愿意转租。房东嗯了一声,没表示反对,但也没说话,只是在屋内到处检查。小小的十几平米的出租屋,仔仔细细地转了一圈,然后指着阳台的门严厉地说:“这国门坏了,要赔森的,不银揍靠到阿金。”
  这对情侣中,女的叫林静,男的叫戴马,这时一听就觉得冤了,戴马辩解说:“这锁我们搬来的时候就已经坏的了。”
  杨东反应慢一拍,这时才缓过来,知道原来房东说的是“这个门坏了,要赔新的,不然就扣掉押金”。他看向阳台门门锁,锁舌被胶带封得严严实实的,林静这时压低了声音,贴着桃子耳根说:“这个门锁我们搬过来的时候就经常开不了,而且没有钥匙,有次被反锁在外面,戴马他就用菜刀撬开,后来我们就直接用胶带封住了。”
  林静转头和房东说:“这锁我们给你换新的,但是押金你得都退回来。”
  房东又指着门的一处凹陷说:“不己系锁,这门也被你们搞坏了。”
  房东坚持这个门被损坏了,不肯退押金,没等他们多说几句就调头走了。林静看着一脸无奈,倒是马龙安慰杨东他们说:“没事,你们就先在这里住,反正这个月的房租我们交了,房子明天才到期,门的事我来解决,别担心。”林静坐在床沿笑着抱怨马龙说:“都怪你把这门踢的。”原来是他们俩以前在屋子里打闹时踢的。
  次日一早,马龙他们来敲门了,后面还跟着一个扛着扇门的人。那人进来之后,二话没说,把整个阳台门换了。马龙说:“妈的,昨天那老头要我赔七百块,我后来去下面问,做一个新的才两百五十块钱。”林静说:“昨天他气不过,我们就去下面市场转了转,找到做这个铝合金门的,说今天早上就能做好,还送我们个锁。”两人一直坐到房东上门,这下房东也没话说,退了押金,回到转租的事情上了。谁知房东却突然涨租到750一个月。之前搬来时听马龙说,房东是同意以原来的房租转租给他们的。桃子当然不能同意房东的临时加价,两人几句白话往来,杨东也只听了个大概。这房东明显没有耐心,甩下话来:“我这房子不租给你们了。谁知道你们会不会也要来弄坏我的房子。你们现在就给我搬走。”
  桃子说:“你现在就让我们搬走要我们住哪去算搬走,也得宽限两天吧。”
  “那我不管。反正你们今天就得给我搬走。”
  房东甩下狠话就走了。杨东呆了,没想到这房东的脸说变就变。看着昨天还收拾了一番的屋子,无可奈何。

来源:貌似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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