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件园里的流氓(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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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父亲

    马玉树正在专心致志地写着程序时,接到了母亲来的电话。马玉树并没有离开座位,用脑袋和肩膀夹着手机,两个手还放在键盘上,接着写着程序。

    “小树啊!你马上跟公司请假,去买两张去上海的机票,越快越好,我马上就从家走,大概下午两点就到大连了。一会你去车站接我。”

    “妈,你要干什么啊!我现在工作忙的要死,你这么匆匆忙忙来干什么啊!”

    “小树,你爸爸要不行了,我们要赶快去上海。”

    “什么行了死了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妈,你别闹了,我忙着呢!挂了啊!”

    说完,马玉树挂了电话。

     可是5秒钟之后,电话响了。

    “妈,你干嘛啊闲大了

    “小树,你别闹了,你爸他病危!真的,快去看看他吧!”

    “我再说一遍,”马玉树火了,冲着手机大喊,“他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盯着马玉树,被他歇斯底里的样子吓了一跳。马玉树冲着大家笑一笑,说:“没事。”

 

    下午两点半左右,公司前台小姐打电话给马玉树打电话,说有人来公司找他。马玉树到楼下一看,母亲竟拎着行李站在公司的门口直接来找他了。

    “妈,你干嘛啊!你怎么说来就来了啊!”

    “小树,你跟我走,快去买机票,去上海,你爸肝癌晚期,要不行了。”

    “肝癌晚期!报应!”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是你爸爸啊!”

    “我没爸!”

    “那他是你爸,这事实没法改变!”

    “可是我跟你姓马啊!这也是事实啊!”

    “什么也别说了,快去买票吧。来不及了

    “我靠不及了也要着急去死

    “啪!”马母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马玉树脸上,然后放声大哭起来。这一幕被前台小姐看到了,马上打电话给了赵宇凡和侯俊杰。

    赵宇凡把马母请到了会议室里,马母哭泣地对赵宇凡讲了这一切。也许都是女人的原因,两个人谈话的时间格外长。

    马玉树在办公室里一眼不高兴地对侯俊杰说:“我妈也不知怎么回事了,为了一个让她守了二十多年活寡的男人,打了我一拍掌。”

    侯俊杰冷笑一下,说:“我要是你老子,我打不死你这个兔崽子。”

    大概20分钟后,赵宇凡出来对马玉树很严肃地说:“我给你10天休假,你现在的手头工作今天下班之前,交给朱智博。”

    “赵部长,我不想去。”

    “去吧。不管你跟他没感情也好,恨他也好,你去见见他最后一面吧。人的生命是不会回复的,如果人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了。”

    马玉树还是一脸不高兴,“去上海的机票没人给我报销,自己花钱去啊!”

    “最后一面是多少张机票钱也换不回来的。”赵宇凡很耐心地说,“就算你不去,也要让你妈妈去看看他嘛。”

    马玉树和他母亲走了以后,侯俊杰象是开玩笑的对赵宇凡说:“你还提会做思想工作的嘛。一般人跟本都劝不动他!”

    “有些事情,话是无法讲出来的。”赵宇凡说着眼圈红了,“我母亲去年去世了……”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的。”侯俊杰也有点难受。

    “没关系的,”赵宇凡说:“反正我提后悔的,不该在日本呆那么久,总觉得他们很年轻,等老了再陪陪他们,哎……不说了,反正我现在陪陪我爸。”

 

    第二天下午四点,马玉树和母亲走出了上海浦东机场。

    “妈的,怎么没人接啊!”马玉树在机场的出港大厅里大骂。“你看看你,真能胡搞,这么急的赶过来,人家不着急,跟本就没把咱们放在眼里!”

    “再等等,我给你妹妹打电话了。”马母不高兴的说。

    “我妹妹从哪冒出来的妹妹!”

    “你爸爸的女儿了!就是跟你后妈生的女儿了!”

    “人家一家三口生死离别去呗,你跟着掺呼什么

 

    马玉树在机场出港大厅里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发呆,马母还在东张西望,希望有人来接他们。这时,马母拉着马玉树指着远处说:“你看看那个女孩是不是接我们的马玉树眯着眼睛,通过戴在眼里的隐形眼镜,仔细一看,那个女孩手里拿着一张打印的A4纸,上面写着:“接大连来的马素云女士,刘玉树先生。”

    “小姐,”马玉树走到那个女孩面前,指着纸上的名字说:“我姓马,不姓刘。”

    “对不起,你是我哥哥吧。”女孩甜甜的笑了一下,说:“我们还从来没见过面呢。我叫刘玉婷。”

    “噢。”马玉树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最后竟说了一句:“你给我们找宾馆了吗

    “我们先去医院看看看爸爸吧。医生说,就这一两天了。”女孩说着,豆大的眼泪从眼珠里涌了出来。

 

    三个人匆匆赶往医院,这是马玉树从记事以来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马玉树的父亲住在医院的VIP病房里,屋里屋外站着马玉树都不认识的亲戚。刘玉婷走到父亲的面前,爬在他耳边轻轻的说:“爸爸,哥哥来了。”

    父亲睁开了眼睛,而马玉树还是远远的站着。刘玉婷对马玉树做了个手势,让他到父亲那面去。马父仔细地看着他,然后用了全身的力气说了一句话:“你妈妈来了吗

    马玉树没有说话,转过头跟自己的母亲使了个眼色,让母亲也过来。当父亲看见母亲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只是流下了两行泪后,便晕了过去。

    马玉树没有任何的难受表情,拎着他和母亲的行李箱走出了病房,然后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等母亲出来。

    “你是不是想来分遗产的一个看上去近50岁的女人走到了马玉树的面前。

    “你谁啊病啊!”马玉树毫不客气开口骂那个女人,“你更年期犯了啊!找茬啊!”

    刘玉婷听到吵架声,迅速出来,对那个女人说:“二婶,您别误会了。什么事回家再说去。”

    本来马玉树就不愿意来上海,还有人跟他说一些莫明其妙的话,就一时生气的对刘玉婷说:“妈的,我现在就回大连!”

    “哥哥,你不要,”刘玉婷带着哭腔对大家说,“你们不要为难我哥哥,我爸爸只想看看他20多年没见到的儿子,你们放过他吧。”

    “哼!我没他这个爸爸!”马玉树生气的说:“你们给我记住了,我姓马,跟你们姓刘的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刘玉婷哭着拉着马玉树说,“哥哥,我求求你,你不要走,不要走。”

    马玉树一看到女孩子哭,心就软,何况这还是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妹妹。这时马玉树的母亲出来了,对刘玉婷说:“你给我们找好住的地方了吧,我们能不能现在就去

    晚上,马玉树和母亲住在了刘家另一处两室一厅的房子里。马玉树洗完了澡,便坐在沙发上看着球赛,一点也不理自己的母亲。

    “小树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见见你爸爸吗

    “你旧情难忘啊!被人甩了,还厚脸皮见人家。”马玉树冲着母亲说讽刺的话,仅仅顾及到自己的感受。

    “妈把你养这么大是不容易,”马母叹口气说,“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马玉树不听母亲的话,把电视的音量开始调大。

    “你和你妈一个样。”马母苦笑说,“想当年,我就这样,逼走了你爸爸。”

    “你爸爸是上海知青,那时鞍钢在下乡知青里招工,你爸爸就去了鞍钢。我一直是鞍钢车间的一个小会计,年轻的时候长的也算是漂亮,就看你现在,也是遗传了我的长相。那时你爸爸一个人在北方没有亲戚,于是车间主任就张罗给你爸爸介绍对象,于是76年我们就结婚了。你爷爷家这面是一个上海的小资本家,你爸爸从小就受良好的教育,而你姥爷是矿井工人出身的,我也仅仅是小学六年级文化。从结婚到你出生,我们的生活都是平淡无味的。直到你出生时,我们的生活才开始热闹起来,但是你爸爸却参加了78年的高考,考上了复旦大学,回到了上海。”

    “好了,你都讲过八百遍了,你累不累啊!还不是被人给蹬了

    “我一个人带你很累,每次你爸爸从上海回来,我都跟他吵架。我总是埋怨他,一个人在上海逍遥自在,我却一个人在家带孩子洗衣做饭。后来你爸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最后一次回来,我吵着跟他离婚,还跟他说,以后孩子跟我姓,这辈子不准让他见你。”

    “好啦!别编了。谁信啊!”

    马母说着说着,哭了,“可是我一想到,你不能比你爸差,就一直逼着你学习。”

    “是啊。学习学习,最后学了个研究生,再后来当程序员,你要是不管我,我早当明星了,你也就成星妈了,天天被狗仔队偷拍,以后想找个男人嫁都要被人曝光。”马玉树开玩笑的安慰母亲。

 

    半夜,马玉树的父亲安静的离开人世。刘玉婷和刘玉婷的母亲撕心裂肺地哭着,马玉树的母亲也擦着眼泪,可是别的亲戚都是黑着脸,和马玉树一样面无表情地盯着刘玉婷母女。

    母女哭了近20分钟,医生和护士都进来了,对刘玉婷母女说:“请节哀吧。人已经走了,你们再这么哭会影响别的病人的。”

    马玉树的母亲把刘玉婷母女搀扶出病房,然后小声对马玉树说:“你妹妹难过的不行了,我看这些亲戚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货,你要担起来。我不是带你白来的,别给我丢脸,让他们知道,你也是这家的一员。”

    马玉树虽然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什么来头,但是能看出来,不是钱多的等着大家分就是欠了这些人不少钱,要不这些亲戚一个个都象豺狼一样盯着刘玉婷母女。“放心吧,老妈,你把她们送回去吧。我来处理这群人。”

 

    “诸位,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是谁,但是你们一定知道我是谁。”马玉树冲着大家说。“我是死者的长子。现在我要尽一个儿子的义务。”说这句话时,马玉树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叫什么,只是心里想,全当那个人不是自己的父亲,去帮一个离开人世的人留下来的遗孀和女儿出口恶心。

    “我知道你这个乡下来的野种。”另一个女人发话了。

    “野种也是种,不象你们,连野种也不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小时候总是会被别的孩子欺负,马玉树从小就学会了这句话来反抗别人。

    “你昨天还说你姓马。”

    “对,我是姓马,我姓什么都愿意,就是别姓刘,懒得跟你们这群人扯上关系。”

    “你怎么说话的

    “你们是怎么说话呢开始就来挑衅我,我他妈的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就想给我爸尽孝心送终,你们也拦着了

    “人活着时候,你不来看他一眼,人死了你到来劲了。”

    “妈的,他活着的时候,我都没怪他不养我,他死了,我来认他怎么了死我找谁要钱去你们我小时候的赡养费!”

    “你爸不给你,关我们什么事啊!”

    “对啊!本来不关你们事,我给我爸送终,关你们什么事啊们还不让了

 

    众亲戚七嘴八舌,可是就讲不过口齿伶利的马玉树,最后大家异口同声地说:“人死了,你说现在怎么办吧!”

    “怎么办爸现在还在床上躺着,盖着白布,你们就想分家产,你们好好学学法律吧!我爸的钱也分不到你们头上的。”

    “你懂个屁啊!你连你爸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你在这瞎胡闹”一个男人说。

    “对,我是不知道我爸干什么的,但我知道我是我爸的儿子。”说罢,马玉树走到父亲的遗体旁边,对父亲说:“爸,你承认我是你儿子吧。你知道的,父子同心,齐力断金。你现在看到这些人都在干什么了吧。以前你分不清这些人是好是坏,你现在可以看清了吧。一个个都是鼠辈小人。”然后对着众亲戚说:“你看看你们,以后还能不能混了,我爸还在这躺着呢,你们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不要以为人死了就什么不知道了,都看过鬼片吧,人死了以后是有灵魂的。你们以后小心点,千万别走黑的地方,说不定我爸会出现呢!”马玉树最擅长使用这些小聪明,来抓住人的心理。

    “好了好了,我们都听你的。”众亲戚齐声道。“现在该怎么办。”

    “哪一位算是我的大伯和叔叔,还有姑姑之类的关系马玉树问道。

    这是三个男人走到马玉树面前,“我是你大伯。”“我是你二叔。”“我是你三叔。”

    马玉树笑咪咪对他们说:“请问,我不会没有姑姑吧。”

    “你有一个小姑姑。现在在美国,回不来了。”马玉树的大伯说。

    “噢。那这样,”马玉树对大家宣布,“我呢,在上海人生地不熟的。一切事情还要麻烦你们。因为你们都是亲兄弟嘛。大伯联系殡仪馆和墓园,二叔准备追悼会,三叔通知我爸生前所有的亲戚朋友,并准备花圈什么的用品。上海什么讲究我是不知道,北方是三天之内要把人送走,再说,我也不想在上海呆时间长了。”

    马玉树的大伯说:“行啊,小伙子,看不出你天生做总裁的材料啊,跟你爸一样。”

    “对不起,我没兴趣做老总,我是一名系统工程师,我只是仅仅会对一个项目按排合理的人员,比如安排我的长辈做事。”然后马玉树对大伯和叔叔说:“我们先把我爸抬走吧。”

    马玉树有生以来第一次亲密接触他的父亲,虽然是四个人在抬,但是冰冷的尸体让马玉树依然感觉很重,重的是压在马玉树身上做长子的责任。

 

    忙完了这一些事情后,马玉树根据母亲给的地址,来到了刘玉婷的家里。一进屋,马玉树就被眼前见到的房子吃了一惊,这是一个近200平方米的高档住宅,家里还有一个全职保姆为她们服务。

    “我爸是干什么的马玉树把母亲叫到自己面前,小声地问。

    “房地产公司的老板。”

    “你早知道了

    “他5年前就有千万资产。我早知道了,就是不愿意跟你说。”

    “那你也应该来上海之前跟我说一下啊!我被那些穷亲戚给害惨了。”

    “怎么了们怀疑你是来分家产的

    “我靠,你以为死了,跑出来一个野儿子,你让人家怎么想

    这时刘玉婷从自己的屋里走出来,对马玉树说:“哥哥,我们能不能单独去吃饭马玉树没有回答,马母推着马玉树说:“去吧去吧。”

    在离家不远的肯德基餐厅里,刘玉婷给了马玉树一个厚厚的信封。“是爸爸让我给你的。”

    马玉树打开信封,里面有一些马玉树从小到大的一系列照片,还有一张父亲写给他的一封信。信上短短的几句写着:“小树,爸爸要带着遗憾走了。我对不起你和你妈妈,没有对你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好好孝敬你妈妈,我没有想到她为了你竟没有再嫁。我对不起她。这张银行卡是单独为你准备的,密码是你的生日,是在大连开的户,银行登记的是你的身份证。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会知道你的身份证号码。儿子,你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了,等你有了孩子,你一定会理解一个父亲对儿子的责任。你的名字是我取的,我还是希望你叫刘玉树,虽然你跟你妈妈改姓了马,但是无论你姓什么,你依然是我儿子,你的儿子姓马还是姓别的,也是我的孙子,我永远都会爱你们。父亲绝笔。”

    马玉树拿出那张上海浦东银行的东方卡,对刘玉婷说:“你和你妈知不知道爸爸给我钱了

    刘玉婷看了一眼说:“我知道,我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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