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妻子落水有幸捡回条命,半月后她回到家中我却发觉古怪

故事:妻子落水有幸捡回条命,半月后她回到家中我却发觉古怪

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南蓂

1

“你说什么?”

胡说眯了眯眼睛,从臃肿的棉衣里费力地仰起头,看向对面的男人。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男人自称叫林致和,三十岁出头,是个小有家业的盐商。

胡说刚回京,林致和就闻讯赶来,在门外翘首以盼,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了闻冤铺重新开张的日子。

眼下,他在小案前正襟危坐,紧张地捻着手指。听到胡说的疑问后,他吞了下口水,身体前倾,郑重其事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我娘子……她不是人!”

呃。我这不负责处理家庭内部矛盾啊喂!

胡说语塞。十七抱臂靠在门框上,暗暗憋笑,肩膀直抽搐。

“那个……俗话说得好,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夫妻之间嘛,还是要相互体谅……”胡说委婉地劝说着这位“妻管严”。

“哎呀,不是,我的意思是——”林致和意识到胡说想岔了,着急地一摆手,不自觉地提高了音调,“我娘子不是人,她是鬼!”

胡说一愣,止住了嘴。

懒洋洋的十七也被吸引,饶有兴致地回过头来。

林致和目光闪烁,似是回想起了什么可怕的画面,脸色青白交加,眼中布满惊惶与恐惧。这样的神情,不似作伪,更不像戏谑之言。

他用企求与希冀的目光盯着胡说,颤颤巍巍地求道:

“您可千万得帮我!”

眼见胡说点了头,林致和像是找到了救星,终于松口气,将事情原委和盘托出。

林致和的妻子娘家姓卫,闺名嬛儿。

二人结发十年,育有一儿一女,感情深厚,琴瑟和鸣,日子原本过得其乐融融。卫嬛既体贴温柔,又聪慧能干,是得力的贤内助。

真可谓是,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了。

意想不到的变故,在半个月前猝然而至。

丧妻之痛,痛不欲生。

林致和夜夜难寐,拥着年幼的一双儿女,虔诚祈祷:

老天爷啊,求求你,将嬛儿还给我吧。孩子还小,不能没了亲娘啊!

林致和怎么也想不到,上苍居然真的实现了他的愿望。

已经死去的妻子,回来了。

2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林致和的声音压得很低,配合着十分到位的惊恐表情,闻冤铺里的气氛陡然变得阴森起来。胡说感觉自己背后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往外窜。

“关门!”他回头,没好气地冲十七叫唤。

十七掩上门,一阵风似地卷过来,热切地盯着林致和,一副欲知后事如何的新奇模样。

“然后呢?”

林致和沉重地叹了口气。

卫嬛是在一个深夜回来的。她浑身湿透,像是刚从河里捞出来的一样,淅淅沥沥地往下滴水。面色苍白,形销骨立,虚弱得说不出话,一头栽倒在震惊的林致和怀里,晕了过去。

起初,林致和欣喜若狂,只以为是妻子落水后,并没有溺毙,而是机缘巧合下,捡回了一条性命。如今死里逃生回来,终于与家人团聚。

失而复得,林致和感激涕零,更是加倍地疼惜与爱护她。

可是,渐渐地,他开始察觉到一些古怪的地方。妻子落水有幸捡回条命,半月后她回到家中我却发觉古怪。

“嬛儿向来稳重大方,胆识过人,要不然,我病中之时,她也不会独当一面。可自她回来后,性格就完全变了!整日畏缩在家,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不敢出门,不愿见人,一副怕极了的模样。”

十七撇撇嘴,“她遇上了这么一场大祸,受惊过度,也很正常嘛。”

林致和连忙解释,“若只是如此,我断不会胡思乱想。可嬛儿她,实在是不对劲啊……”

卫嬛不仅性情大变,脑袋也糊里糊涂的。对于落水后发生的事情,她全无印象。自己是怎么被救,被谁救的,后来又是怎么回得家?都是一片空白。就连很多以前的事,她也不记得了。相识的亲友好心前来探望,她却直往屋里躲,哭着叫着,赶人家出去。

除了怕人之外,她还格外地畏光、畏火,白日不肯露头,夜里不愿点灯,好似只有黑暗与阴影才能带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最瘆人的是……”林致和胸膛起伏,深吸一口气,“嬛儿她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了!她常常喃喃自语,说的却是我从未听闻的事。她自称‘芸娘’,说来自扬州,还念叨着什么要进宫……我越听越心惊,越想越害怕啊!”

林致和猛地往前一扑,拽住了胡说的袖子。

“道长,你说,嬛儿她是不是已经淹死了,在河里被其他水鬼占了身子……现在回来的,只是一具沾了冤魂的行尸啊!”

3

胡说耐不住林致和的央求,带着十七,一同来到了林家。

他自然不信鬼神之说,决定眼见为实,亲自看看卫嬛的情况。

三人还未进门,远远地便听见一声刺耳的尖叫。

林致和大惊失色,拔足便朝妻子的房内跑去,却见门口人影晃动,有一男一女正退出来。

“姐姐,姐夫?你们来了?”

话音未落,一盏瓷杯从屋内扔了出来。那男人连忙侧身躲避,哐啷一声,瓷杯碎裂在林致和的脚下。

“永瑜啊。”男人叫着林致和的表字,面色讪讪,“你姐记挂着弟妹的身体,特意炖了参汤送过来。可是弟妹她——”

林致和立刻明白过来,歉然道:“嬛儿精神受创,情绪不稳,还请姐姐姐夫体谅。”

说罢,又替胡说引荐。

女人是林致和的长姐,叫林若。男人则是林若的丈夫,入赘了林家,名为冯伯益。

这姐弟两家向来走动频繁。林若手巧,擅烹饪,便常常来送些精巧的吃食。看得出来,林致和对冯伯益这个姐夫也十分亲近,称兄道弟,无半点生分。

两拨人寒暄了几句。林致和挂念着妻子的情况,匆匆请胡说进屋。

卫嬛蜷缩在床角,紧紧拥着一双儿女,警惕地盯着胡说。屋内一片狼藉。

胡说高举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然后小心翼翼地靠近。

面前的女人形容枯槁,憔悴不堪,眼窝都凹陷了下去,目光里满是惊恐与戒备,像是走投无路的困兽。

“你叫什么名字?”胡说试探着问。

卫嬛盯了他半晌。

胡说的眼神真诚而温和,带着一股莫名的安定人心的力量,对视之下,女子紧绷的神情竟缓和了几分。她用细不可闻的声音答道,“芸娘。”

胡说又问,“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我……”卫嬛停顿了下,眼中流露出微微的迷茫,似是用力地回想了一番,才接着道,“我从扬州来,要到京城去。”

“去京城做什么?”

“进宫。”

“进宫做什么?”

卫嬛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胡说不动声色地看着面前的女人,温和的神情之下,藏了一点锐利的审视意味。

她回以注视,目光有些呆滞,却毫不躲避。

胡说的目光落到了卫嬛臂弯里。两个垂髫小儿倚在母亲怀里,咬着手指,睁着清澈懵懂的眼睛。

“这是芸娘的孩子吗?”胡说顺着对方的思路,故意这样问道。

卫嬛低头看着子女,脸上霎时笼上了一层柔情,她收紧手臂,在两个孩子的额发上轻轻一吻。

“琅儿,璟儿。这是我的孩子。”她语气坚定,没有半分犹疑。

胡说若有所思地望着这一幕。

“道长,怎么样?”林致和焦急地询问。冯伯益夫妇站在旁边,同样露出关切的神情。

胡说抬眸看了三人一眼,“放心,是人,不是鬼。”

他先指床角的卫嬛,再指窗外的太阳,最后指着被映在帷幔上的影子,白眼都快翻出来了,没好气道,“你见过有血有肉,能哭能跳,日头底下安然无恙,甚至还有影子的鬼吗!”

林致和脸色一白,哑口无言。可转头看看妻子,他的表情却不见轻松,满腹愁绪都凝在了眉间,聚成深深的褶皱。他一跺脚,哀叹道:“那嬛儿她这个样子,究竟是怎么了!”

“我们出去谈。”胡说冲外面努努嘴。

林致和的长姐,林若,福了福身,柔声道:“我留在这儿照看弟妹。”

胡说走出几步,又有些不放心,回头嘱咐十七,“你也留下帮忙吧。”

十七点点头,往门口一杵,抄着手,斜倚在墙边。

胡说、林致和与冯伯益三人,离开厢房,走到一处开阔的庭院中。

林致和似是心力交瘁,颓然坐倒在石凳上,肩背都塌陷了下来。

“永瑜,你别着急,弟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咱们先听听道长怎么说。”冯伯益拍拍他的肩膀。

胡说竖起一根手指。

“针对令正的情况,我有一个不成熟的猜测——”

话刚说到这,突然被打断。

“救命啊!有刺客!有——”

林若的尖叫声从厢房里传出来,喊了一半,像是被掐住了喉咙般,戛然而止。

4

林致和抢身扑进屋内,却倏地愣在原地。

冯伯益差点撞在他的背上,疑惑地揉着鼻子,探头一望,“弟妹无事吧?”待看到眼前的情形时,他也一怔,“咦?你——”

林若软绵绵地瘫在床脚,虽不动弹,可胸膛还在微微起伏,显然只是吓晕了过去。

卫嬛靠在榻边,将两个孩子揽在怀里,母子都毫发无损。

唯一倒霉的,只有那个黑衣蒙面的刺客了。他正以一种狗啃泥的姿势趴在地上,被十七踩住了颈后的大椎穴,四肢瘫软,毫无还手之力,发出吃痛的闷呼。

胡说走在最后一个,慢悠悠地晃进来。有十七在,他不担心会出什么事。可突如其来的刺客,却让他不得不更谨慎地重新思考整件事情。

林致和只是一个普通的盐商而已,有谁会费心思前来行刺呢?

还有,刚才那个人,为什么会那么问呢?

胡说念如电转,从外头走进来的这一小会功夫,所有疑点已在脑海中依次陈列。

他在被制服的刺客面前蹲下来,一把扯掉了对方的头巾。露出的脸,白净无须,有种雌雄莫辨的味道,乍一眼竟看不出男女。

“你是谁?为何要来我家中行凶?谁派你来的?”林致和连珠炮似地问。

刺客闭紧了嘴巴,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胡说递给十七一个眼色。十七会意,脚下蓦地加重了力道。

咔嚓。骨骼关节扭曲变形。刺客经受不住,齿间逸出一声哀鸣。声音尖细。

是个太监。

胡说挑了挑眉,面露讶色。

奇怪……难道这事,和宫里有关?

不等胡说再审,刺客突然两眼一翻,晕厥了。

“呃……”十七挠了挠鼻子,“不好意思,一不留神,下手重了些。”

“罢了。也不指望能问出什么。这种马前卒的小角色,通常知之甚少,也不敢卖主。”胡说站起来,掸了掸衣襟。

林致和惊慌失措,“鄙人只是升斗小民,做一点盐运生意,也是循规蹈矩,拿了盐引的,怎会得罪到宫里的人物?”

“不是你。”胡说伸手一指,“是她。”

林致和的视线顺着胡说的指尖,越过垂落的床幔,看到了角落里的卫嬛。“嬛儿?”

“令正自然不是鬼魂,她之所以有种种异状,必与其失踪期间的经历有关。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可能被卷入了一桩案子里。这桩案子,牵扯到宫中势力,不知深浅,远非你我能够抗衡。”

胡说对林致和说,“兹事体大,必得官府介入,还请阁下速报去大理寺。至于这位的嘴——”他用脚尖踢了踢昏迷的刺客。

“就交给‘铁面神捕’凌大人来撬开吧。”

————————

大理寺。此时,正有一位意外的来客。

那人头戴冠帽,身穿青色绣鹤纹曳撒(注3),手执拂尘,眉目带笑,腰身微弯着,恭恭敬敬地行礼。

“李公公。”凌云重颔首致意。

来人是宫里的大太监,在承乾宫娘娘跟前服侍。自码头回来后,凌云重有意命手下将消息散了出去,看看是否有人来认领尸体。只是没想到,竟会是从宫里来的人。

李公公说,有一个承乾宫的小宫女,偷偷跑了。宫里丢了人,可不是小事。这不,正巧听说大理寺从河里捞上了无名尸体。查不出身份,又是年轻姑娘,倒是与宫女对得上。

“杜冰,带李公公去殓房。”凌云重吩咐司直道。

李公公依旧笑吟吟的,又揖了一礼,跟着司直身后去了。

两人前脚刚走,门房后脚就进来通报。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凌云重眉尖一动,“是他?”

5

林致和吓坏了,完全没了主意,只望着胡说,诺诺称是。两人当即便往大理寺去。

十七留在了林府,确保卫嬛的安全。

可这样一来,昏迷的刺客就没人扛了。胡说无动于衷地抄着手,他是不可能干这种苦力的。冯伯益只好搭了把手,也跟着同行。

四个人,三竖一横,进了大理寺,以这种奇怪的搭配,出现在凌云重的面前。

听完胡说的叙述,凌云重也不禁蹙起了眉,深觉此事蹊跷。

“胡兄怎么看?”

“我有一个不成熟的猜测。”

凌云重微微笑了下。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他对于胡说这一副老神叨叨的模样,竟觉得有些熟悉而亲切。

胡说没有察觉到凌云重的笑意,他正指挥着林致和与冯伯益,将黑衣刺客放下。

咚。刺客被重重扔在了地上,痛得呻吟一声,悠悠醒转。

胡说:“卫嬛的种种异状中,除了受惊过度而表现出的恐惧、警惕、防备甚至失忆之外,最奇怪的一处在于,她拥有了完全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芸娘。”

“关于芸娘,她能够不假思索地说出其来龙去脉。可见,这份记忆是完整的,经得起推敲。应该不是捏造出来的。”

“那么,这份记忆是从哪里来的?只有一种可能性——是真正的芸娘告诉她的。”

林致和与冯伯益听得目瞪口呆,只有凌云重一点下颌,轻松地跟上了胡说的思路。

胡说也对他回以微笑,继续说道:“我推测,卫嬛落水后,被他人救起,并由此结识了芸娘。芸娘从扬州来,往京城去,这个路线与林家的盐船一致,可见卫嬛应该是被同航线的另一艘船只所救。随后,卫嬛同芸娘遭遇了某件事故,以致卫嬛大受刺激,神智恍惚。在她的脑海中,芸娘的记忆与自己的记忆糅杂在了一起,因此,才表现出了种种看似离奇的迹象。”

林致和忙问,“这位芸娘,如今在哪里?”

“就卫嬛的反应来看,她当时所经历的一定是件相当可怕的事。所以,芸娘很可能已经丧生了。”

林致和悚然一惊,“啊?那岂不是——”

“是啊。”胡说微微叹息,“令正恐怕是一桩大案的目击证人。”

林致和看看胡说,又看看地上哼哼唧唧的黑衣刺客,忽然“啊”了一声,跳起来就要往回跑。

“永瑾,稍安勿躁。”冯伯益拉住他。

“这刺客是来杀嬛儿灭口的!也不知嬛儿到底卷入了什么风波之中,竟会招来杀身之祸……她现在很危险,我得回去!”林致和情绪激动。

胡说不慌不忙地开口,“有十七在,没人进得了林家。你且安心。”

这厢急的急,劝的劝,一时混乱。那厢,凌云重的副手回来了,趋步到凌云重面前,回禀码头浮尸案的调查结果。

副手呈上白玉手串,懊恼地摇头,“城中的首饰铺子,无论大小,属下都去打听过了。没有人识得这个手串。”

凌云重接过手串,面上平静,倒也不是很失望,“死者是从船上落水的,很有可能是外地人,打听不到,也是正常的。你继续去催都水司的人,尽快查出沉船的信息。”

“是。”副手领命退下。

凌云重随手掂了掂白玉手串,红翡珠子在他指间垂落,日光穿透而过,将里头镶刻的小字折射在了身后的影壁上。

林致和瞥见,忽然睁大了眼睛,指着凌云重,连敬称都顾不上了,脱口惊呼道,“这手串!怎么会在这里!”

凌云重一愣,旋即敏锐地挑起了眉,“你认识?”

林致和抢身上前,一把扯过手串,捧在掌心,翻来覆去地看,“这是嬛儿的手串啊!”

“什么?”这下,连胡说也愣了。

“不会错的。”林致和斩钉截铁地说,“这十八粒白玉,是我一粒一粒攒下来的,亲手做成了手串。十八是双九之数,寓意‘长长久久’。你们再看这两颗红翡珠子——”

他将珠子迎光举起,“一颗里头刻着‘良辰’,另一颗里头刻着‘美景’。这是嬛儿生子后,我送给她的。嬛儿生了一对双生子,男孩取名为‘琅’,女孩取名为‘璟’,正是‘良辰美景’、珠联璧合之意。”

“断断不会错!这手串是我亲自打磨,虽不值钱,却是天底下绝无仅有的东西!嬛儿一直随身戴着,从不取下。这次她回来,腕上没了这手串,我只当是路上颠沛之时遗落了,虽然惋惜,但也未曾追问。”林致和看着凌云重,大惑不解,“大人,怎么会在您这里?”

凌云重深深望了他一眼,将码头捞起十三具尸体的事,简要说了一遍。

“十三具……”林致和白着脸,后退一步。

凌云重目光如电,一直紧紧盯着对方的反应。他的心中也颇感意外。

没想到,两件看似毫不相关的案子,竟会以这种方式,产生了不可分割的联系。

“为什么……嬛儿的手串会在一具浮尸身上……”林致和喃喃自问,惶恐不安。

胡说打断了没头苍蝇一般乱转的林致和,冲凌云重问道,“大人,我们可否看一下捞出来的尸体?”

“自然。如今看来,这恐怕是同一个案子。”凌云重将意味深长的目光,轻轻落在了胡说的脸上,露了一点极淡的笑意:

“多亏你来找了我。”

6

凌云重一声令下,两名手下上前,将那位半昏半醒的刺客反扭起来,押去天牢候审,正好与从殓房回来的李公公擦肩而过。

“呦,吓咱家一跳。”李公公斜眄了刺客一眼,夸张地挥了挥拂尘,快步走到凌云重跟前,趁机谄媚地恭维了一句,“大人这又是抓了哪个为非作歹的恶人呀?”

凌云重避过了这个话题,只问道,“尸体看过了吗?”

“看了,没有宫里的人。唉,都是如花似玉的姑娘,怎么就遭了这样的祸事。”李公公很是唏嘘了一番,“咱家还要回去向娘娘复命,就不叨扰凌大人了。”

“公公好走。”

李公公依旧像来时那样,恭敬地行了礼,笑吟吟地离开了。只是走之前,目光晃了一下,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旁边的胡说。

目送李公公的背影消失后,凌云重亲自领着胡说、林致和与冯伯益三人,往殓房走去。

“方才那位是承乾宫的李公公。”凌云重边走边说。

胡说“哦”了一声,没搭腔,心里却像是被投下了一颗石子,蓦地震颤起来。

承乾宫的主子,蕙贵妃,是怡亲王的表妹,也就是……辛夷的姑母。

零星破碎的回忆,像是投石后,湖面的涟漪,无声地波动着。胡说眼帘微垂,强迫自己摒弃杂念,专注于案情。

等等……承乾宫?

一个微弱的女声忽然在胡说脑海中响起:“进宫。”是卫嬛的声音。

不,严格来说,应该是芸娘的记忆,诉诸于卫嬛之口。

芸娘为了进宫,从扬州来京城,并且很可能已然遇害。

与此同时,宫里有人现身,来插手过问浮尸的案子。

而这两件事,又经由卫嬛的一个手串,匪夷所思地关联在了一起。

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在想什么呢?”凌云重侧头问。

“我在想,这个案子,是趟深不可测的浑水啊……”胡说漫不经心地开玩笑,“在下一介草民,恐有没顶之灾。”

凌云重也笑了笑,神情却是郑重的,“是又如何?便是天子犯法,也当与庶民同罪。”

顿了顿,又说,“不必担心。有我在。”

胡说不说话了,只看着凌云重的侧脸。棱角锋利,如刀剑,有一种睥睨的神采。

可惜,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这个人不知道。

殓房。

“手串就是在她身上发现的。”

胡说俯身去看那具年轻女子的尸体。冬季的河水冷若冰窟,尸身的腐败程度不高,容颜依稀可辨。

“嬛儿的东西,为何会在她身上?”林致和远远地望着,不敢过来,“她……是芸娘吗?”

胡说默然不语。

这个答案,只有一个人知道——卫嬛。

真相静静地沉睡在卫嬛错乱的记忆中。

她必须,醒来。

————————

“进去,好好待着。”

狱吏用力一推,黑衣刺客跌在了牢房里的干草堆上,一动不动,像是又晕了过去。

“这还没审呢……”狱吏不屑地嘟囔了一句,回身落上了重锁。

身为大理寺天牢的狱吏,他见过不少悍勇狠厉的大凶大恶之徒,所以根本没把这位孱弱的“新人”放在眼里。

大意的狱吏没有发现,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那个理应晕得意识全无的刺客,忽然睁开了眼睛。(作品名:《闻冤:鬼妻》,作者:南蓂。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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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每天读点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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