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镰足，现居广州，目前已发表了11篇原创文字，至今活跃在豆瓣社区。下载豆瓣App搜索用户”镰足”关注Ta。
文/镰足
刊登于《青春风》2015年9月
1.
多数情况下，我都是个无趣的，终日漫无目的的男生。进入大学后，我的时间多得像溢出长江口的江水，滔滔不绝地冲刷着那颗空白的、无人问津的心。但是后来，心尖的一颗种子开始毫无征兆地发芽，汲取能量。
当我的舍友们开始和漂亮女生约会时，我则躲在网络的世界里发闷气。我玩一款几乎被遗忘的网络游戏，但即便是在虚幻的世界，同样没有异性愿意搭理我，大概是因为，我说话实在太不好笑了。毫无疑问，闷油瓶是这个世界最孤独、痛苦的物种。
某天下午，我愤怒地关机，用脚踢陈旧的机箱，机箱冒起几股白烟后，终于寿终正寝。
自那以后，我便只能不断地打工，挣钱。我做过老太太们的英语家教，还做过替动物园猴子洗澡的活，当然也当过超市里煮方便面的小弟……辛苦的打工会让我暂时忘记自己是个卢瑟的事实。然而到最后，我忧伤地发现，我居然没地儿花钱。我不爱吃甜食，烟酒不沾，更不愿意逛街买衣服，也没有任何收集癖。
什么你说网络游戏？我不花一分钱就能玩得很好了，谢谢。
于是我银行卡里的钱越来越多，几乎要突破五位数。
这时，我终于意识到，我需要找一个女朋友了。那是一个无所事事的春日午后，柳絮和杨花四处飘荡，引发动物们的喷嚏和思念。
你可以嘲笑我开窍开得很晚，因为那时我已经进入大三。当我对着舍友们说出“我要找个女朋友”时，他们全都惊呆了，全部从电脑屏幕后冒出灰头和土脸。
他们异口同声地说：“毛豆，我们都以为你对女的没有兴趣！毛豆！”
那一刻，我真的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深深恶意。我只不过在两年多的时间里思考人生哲学，就被误认为那样的人。怪不得，他们总是不肯在几乎能烤死人的大夏天里赤膊。他们会紧张地看着我，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现在，他们集体松了一口气。
当天晚上，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几乎六个小时后，天发白了，我也终于得出了答案。我需要找到个对任何事都宠辱不惊的女孩。
当你在纪念日里送她一大把玫瑰花，她会接过来说谢谢，然后轻描淡写地开始用玫瑰花瓣制作红茶和甜点。同理，当你羞辱她说你的体重似乎胖了不少，她也会风轻云淡地告诉你，其实只是你的臂力衰减了不少。然后，她真的跳上来了……
你……重重地摔倒了，不幸小腿骨折……住院两个星期。她每天来医院，强迫你喝下她做的黑暗料理。
2.
好吧，想要发生这么戏剧化的情节，前提是，你必须找到一个愿意陪你度过仅存两年校园时光的女孩。
一开始，我是信心十足的，我开始出没那些女生愿意逗留的场所。比如图书馆七楼，那里摆放着大师们的散文集和小说集，更多的则是时下流行的言情小说。不过女生们去那里似乎并不是为了读书，而是为了……谈心、虚度光阴和观察误入禁地的男生。
你瞧，她们带了甜点、柠檬水、笔记本、镜子、手机、指甲油，甚至还有人带了毛线针，堂而皇之地编织毛衣。但是，偏偏她们的眼神出卖了一切，她们都在偷看一个名叫“度”的男生。那个男生有188的身高，手臂的线条明快，刺猬头显得精神。更可怕的是，他似乎有一整个夏天都不重样的T恤和鞋子。于是，理所当然地，某个女生的毛衣编织得乱七八糟。
管理的大妈跑过来纠正，“你错了！应该这样编织！”
女生内心在说：“不要打扰我偷窥帅哥！”
然而大妈不依不饶，“看我的手指，多灵巧，跟着我学习！快点！”
女生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而当我进来后，本来肆无忌惮游荡的目光开始变得收敛，就好像，我是毒药，是动物园里臭烘烘的猩猩和大象，是一只烂掉五分之一的橘子。那当儿，只有一个站在书架边找书的少女看了我一眼，并且朝我友好地笑了笑。
那笑容真是清澈甜美，我受宠若即，当即奔赴过去，像极了骑士接到公主从眼里发射出来的命令。
“你能帮我拿到最上面的那本书吗？”她说。现在，我闻到了她头发里散发出来的清新味道，大概是水蜜桃味的洗发水。
我看了看，心里冒着冷汗，为什么书架要弄那么高？接着，我尝试性地跳了跳，发现根本碰不到书，只有灰尘扑簌簌地掉下来。
当少女认清“我只比她高3厘米”的残酷现实后，她变得不再友好，异常暴躁。她说，我很生气，所以你必须把他喊过来，他只需踮脚就能轻易拿到那本书。他，指的就是度。度每次来都会带着同一个女孩，那女孩矮矮的，有点胖，却有种惹人喜爱的柔软特质。于是所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生必然会咬牙切齿，她们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究竟如何才能唤醒度沉睡着的扭曲的审美观。
现在，这个艰巨的任务被搁置在我身上，为了平息少女内心的怒火，我不得不一步步走向正在阅读的度。
最后的紧要关头，是管理大妈救了我，她及时地搬来梯子，手脚麻利地爬上去拿下那本旧旧的厚书。
大妈问：“奇怪，你为什么非要看《怀孕百科全书》？”
少女恼羞成怒，却也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灰溜溜地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不知是否是错觉，我好像看到叫度的男生回头了，投以不怀好意的笑容一枚。
看来图书馆是没戏了，于是我转战学校食堂、羽毛球馆、学校南门美食一条街、夜市……那里有成千上百的女生出没。我放弃打工和学习，浪费时间游荡在每一条熟悉的陌生的街道。我觉得，这是值得的。因为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女生都不好惹，无论是美丽的还是平庸的。
3.
在那近乎废寝忘食的两个月里，我始终找不到理想中的女孩。于是温和老实的我也开始变得自暴自弃、焦躁不安。
我居然会在半夜刷微博，考虑很久后，我决定放弃发布一张照片。如今的女孩只爱那种花容月貌般的美少年，要么就是热衷于跟踪有着八块腹肌的篮球青年……我这种如蚂蚁般平凡无奇的工科男，实在上不了台面。
工科男只有发挥智慧和幽默，才能引来女生围观。
于是我写：南京的女孩们，我想请你们吃饭，你们必须推荐一家好吃又不贵的餐厅……有意向的请来报名，每个周五的晚上就是我请客的日子。点击“发布”后，我的心脏砰砰乱跳。我在想，会不会有人留言给我呢？如果一个人都没有，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但是我转念一想：我只有区区200个粉丝，怕什么！何况除了一些很久才上一次的男性朋友，里面大半还是僵尸粉。所以根本不会有人来嘲笑我。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三天后当我打开微博后，瞬间被惊到了。
简直是盛况空前，居然有3000人转发并且报名，纷纷表示知道有一间好吃得你想痛哭流涕的餐厅。我喜笑颜开，一个个地点开女生们的微博主页，轻车熟路进入相册，靠！居然有男生也冒充女生，就为了蹭一顿饭！还有的人注册了一系列马甲，就为了中奖的几率高一些！
这个世界已经被吃货占领了吗？
最后，我选了一个长发飘飘的女生作为这个周末一起用餐的对象。发布新微博后的三分钟，长发女生简直热泪盈眶，欲奔走相告。好吧，我看不见屏幕后面的她，一切都是我的臆想。
等到了周五，名叫小培的女生约我在师范大学北门的“木莲餐厅”见面。那是一间灯光温暖、装修原始、食物却野蛮麻辣无比的餐厅。正如开店的那个男人，留着络腮胡和发髻，衬衫的纽扣被肌肉涨开，看见我和小培进来，他给了我们一个怪异的笑容。
怎么说呢……是磨刀霍霍宰牛羊的那种笑。
这间餐厅里的肉实在很新鲜，端上来时，浓烈的孜然和胡椒味也盖不住肉的血腥味。小培拨弄着垂到耳边的卷发，用挑衅的目光看着我，“吃呀，男生就是要多吃点肉。你看看你的胳膊，怎么给女生安全感？”
我很想咆哮，肉是生的我怎么吃？
但碍于对方是个美女，我只得勉为其难咬一口，然后……血从肉里喷射出来，溅到小培浅绿色的T恤上。
这顿坑爹的饭，花了我1000块。其中饭菜500元，衣服500元。
结账的时候我才明白店主是小培的男朋友，果然，美女都是属于野兽的。
“撒由那拉！”男人喊。
我没有回头。
但是这样的经历并没打消我继续邀请女生吃饭的热情，于是乎，后来我遇见了只吃几口土豆丝就饱的女生；遇见了边吃饭边用手抚摸猫的奇怪少女，她说你闻闻猫毛的味道，那是让人变得食欲很好的气息；还遇见了吃饭时对话必须用歌剧和咏叹调的奇葩……我在微博的活动依然在轰轰烈烈地进行，转发量由3000涨到30000！但我几乎遇不到正常一些的女生，更别提满足我幻想的人了。
与此同时，我的粉丝也越来越多。每一天，我都收到一些不靠谱的留言。
“你是富二代吗？只有富二代才会那么有创意。”
“你到底想找个怎样的女朋友？你看我合不合适。”并且附上一张令人想撞墙的，PS过度的照片。
“你可以借钱给我吗？不多，3000块。5年内必还。”
……
因为活动，我银行卡里的钱开始骤然减少，为此不得不重新开始打工，除了做两份家教，我还负责超市的零工，以及帮别人打游戏。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运气就是比那些职业玩家的好，动不动就爆出极品装备，看得别人目瞪口呆。如果不是旁边站着人，他们几乎就要满脸眼泪地将我抱起来旋转几周了。
我对很多女生说：吃完这顿饭，我们还是朋友吗？
这是出于礼貌。因为不见得我有多想认识一些说话没有逻辑，眨眨眼睛就会扑啦啦掉粉的女生。
而女生们也总是信誓旦旦，但几天后就开始玩失踪，想必，我的乏味让她们坐立难安。她们难过得吃不下饭，总是不停地喝水、叹气。
秋天结束后，我想，是时候结束这无聊的游戏了。
但是绿豆的出现改变了我的想法，那个想法是：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符合我想象的，有趣的女孩。
4.
我和绿豆约在一个喧闹的菜市场门口见面。
在此之前，我不相信菜市场里会存在值得一试的好餐厅，但绿豆在网路上信誓旦旦地保证，吃过后便一生难忘。那里的招牌酸菜鱼，她可以干掉六碗饭。我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女胖子”的形象，然后，我对自己说，见过绿豆后，我将宣布游戏结束。
但是，出现在我面前的居然是个苗条的文艺少女。
她穿淡绿色的汗衫，搭配灰色麻质短裤，露出洁白直挺的小腿。因为下了点小雨的缘故，原本干净的帆布鞋沾染了一点泥巴。也正是这些泥巴，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真实。我是见惯了那些画着浓妆，打扮得一丝不苟的女孩了，她们漂亮得像是油画里的人，但是勾不起一丝欲念。
而绿豆的打扮很随意，披肩泡面头搭配淡妆，没有描眉和画眼线。看到我笨拙地走过去，她问，是你吗？毛豆是你吗？
我说，是。
绿豆，是第一个让我开始紧张的女孩。就好像，我们不是在玩游戏。
只是，不知为何，明明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我却觉得对方的眉眼有些熟悉。
当她带着我绕过那些坑坑洼洼的小路，终于抵达那间餐厅后，我突然想起来了，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
我们在图书馆见过！
她就是那个让我拿那本《怀孕百科全书》的女孩。值得庆幸的是，她似乎没能认出我来。
茴香食堂，那是间非常不起眼的餐厅，老板自己就是厨师、服务员。店里只有四张桌子，却都坐满了人，我们必须等待15分钟。
“今天很幸运，平时要排半小时到一个钟头。”绿豆朝我笑，“可是老板很轴，不接受预约，也不想把店子开大。”
“真是个有个性的老板。”我发出由衷的赞叹。
坐到位置后，绿豆迫不及待地问，“我可以点菜了吗？”
“嗯。”
“那我要酸菜鱼、醉虾、红烧五花肉、凉拌秋葵，还要一碗蘑菇汤！饭先来两碗。”
我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正如在网路上说的那样，绿豆的食量大得惊人，在我还恍惚间只吃了几口鱼时，她已经风卷残云般干掉了两碗米饭。看我一直不可置信地瞪着她，她才停下来，问，“怎么了？你的胃口不好吗？再不吃就要被我吃光了！”
说实话这里的菜很出色，汁浓味香适合送饭，摆盘粗犷，看似毫无章法，却又令人觉得一切都很妥当，一如老板的装束：长发却不显邋遢，黑衬衣的背后有个颇为中二的字“忍”，淡蓝色牛仔裤因为浆洗过度而发白。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扫射过来，像是在问，我的手艺怎么样？
于是，我也干掉了六碗饭！
彼此打着饱嗝走出菜市场，绿豆突然幽幽地来了一句：上次在图书馆你害我出丑，本来想报仇的，但是看在我吃掉你那么多钱你却一点不肉痛的份上，原谅你了！
原来她都记得……
“我这个人很记仇。”绿豆说，“可是，也记得别人对我的好。但是呢，好不能抵消掉那些仇。这是两码事。”
绿豆是个豪迈又正直的姑娘，这一点，我很喜欢。
5.
绿豆和毛豆，本该就是一路人。我一直那么认为。
于是我们理所当然地开始约会，作为个头大一些的毛豆，势必要将小小的绿豆保护得妥帖，不被诸如红豆、四季豆、豌豆什么的抢去。
后来我才了解到，除了豪爽的一面，绿豆还是个很可爱的人。那种别具一格的可爱令我震惊，绿豆有异常顽固的自然卷，为了得到一头蓬松的直发，她选择长年累月地原地旋转。我大笑，那你成功了吗？
“每旋转一小时，就能保持三小时的直发。”她一本正经地回答。
我们常常结伴去图书馆捣乱，后来我知道度是绿豆的弟弟，绿豆很看不惯度处理感情的方式，他每隔几个星期就会换女伴。他又不招惹那些精明漂亮的女孩，专门选择淳朴的那款。但是呢，他的温柔和那张英俊的脸让女生们觉得无所谓，毕竟，度并没对她们做什么出格的事。她们只会长长久久地哭泣。只是绿豆不理解，她不止一次地说，我可以拿书架上那本最厚的书砸你的脑袋吗？
度耸耸肩膀：“没有恋爱过的人无权质疑我的做法。”
绿豆恨得咬牙切齿。
现在，我们沆瀣一气，堂而皇之地跑去教育度。
度说，别以为你随便找个南瓜一样的男生就能忽悠我。
绿豆说，他比你好一百倍。然后，为了证明我们在交往，当着所有人的面，绿豆强吻了一颗手足无措的毛豆。有什么在噼啪作响，轰然打开，毛豆尘封已久的心，裂了……发芽了……变成了豆芽。
那一年半真是我最快乐的日子。我继续去打工，用挣来的钱买花送给绿豆，绿豆说要送只送玫瑰花！百合什么的她根本不稀罕。
据说在宿舍，绿豆会动员所有女生将玫瑰花瓣一片片撕下来，清洗后泡茶、洗脚，多余的就用来制作甜点。
然后她把甜点带给我吃，我幻想过玫瑰花瓣制作的点心，但却是第一次尝试，居然可以如此甜蜜。我说，差不多和你的嘴唇一样甜美了。
她瞪了我一眼。
因为绿豆，我开始跑步，开始学习打篮球，开始买时尚杂志来学习里面型男的穿衣搭配。但绿豆几次三番地告诉我，她就是喜欢我的笨拙，喜欢我的真诚与实干，如果我变得更好了，她觉得，我大概会去找其他女生了。
女生真是奇怪又矛盾的生物，当我乐颠颠地以为即便我持续发胖，绿豆都会永远和我在一起时，她又开始咆哮，“毛豆！你真的准备肥成一头熊吗？！”
我愣住了。
我说：你不可以鄙视一头积极向上的熊。熊也是有自尊的。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的说话风格沾染了一些绿豆的风格，从前的我从来不说网络流行词汇，比如“醉了”“喷饭”，那显得低俗，但是现在，我发觉，如果用得巧，便会让人充满青春活力，让人举手投足间变得有趣。以前，我说话会支支吾吾，含糊其辞，现在，我会脸不红心不跳地喊：绿豆，你看起来真美！
——绿豆，你的小腿让人心醉！
——绿豆，我爱你！
我和绿豆之间很坦诚，几乎没什么秘密，见面后会说今天去见了什么人，吃了什么难吃的饭。茴香餐厅的老板突然把店关掉了，因为他找到了想要结婚的女孩，于是，他奔赴去那个南方的城市。可是我和绿豆再见找不到类似的，好吃得让人跳起来的餐厅。现在我们每次只能吃掉一碗饭。
对了，其实我隐瞒了一件事，那就是，后来我还是偷偷去健身了。在健身房，有个姑娘前来搭讪，问我怎么才能快速地减掉脂肪，原本我不应该帮助她的，因为教练遍地都是……可是我却帮助了……我发现，面对漂亮的女生，我不再紧张，我可以谈笑风生，也可以手把手地教，有一天我突然说，你吃过玫瑰花瓣制作的蛋糕吗？
她说：听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我说：那我明天给你带一块。
这时的我，已经学会了绿豆做给我吃的玫瑰蛋糕。
我似乎变得无所不能。
6.
我们分手了，在大四的初夏。
但讽刺的是，并没有激烈的吵架。绿豆只是问我一句，毕业后你去哪里？要跟我一起走吗？我说，我得去广州陪我妈，不能陪你回北方老家。她说，我懂了。
过很久后，绿豆说，再见，毛豆，很高兴认识你。
6月结束后，她彻底消失了，就好像，从未闯入过我的世界一样。后知后觉的我，突然开始想念和绿豆一起走过的大街小巷，可是我再也没有她的电话，即便后来问度要到了，打过去她死也不接。
现在的我，当然不缺女生的陪伴，我已经变得有趣，变得不再轻易紧张，学会做饭，擅长做家务，搭配衣服也很有自己的心得。有时候我会去南方本地的大学图书馆，有女生在不远处时不时地抬头看我。
在那个城市，我再次邂逅“茴香餐厅”，还是四张桌子……我是多么的激动啊，我约了新认识的女生去那里吃饭，结果女生撅着嘴说，这里的环境太不浪漫了！吃完那顿饭，我迅速拉黑女生，因为她居然敢否定茴香餐厅。
再后来，我不断地说服女生们去那里吃饭，可是没有一次，能让我有心动的感觉。我想，我是变得学不会再爱了吗？
如果我变回那个笨拙的我，会不会还有机会遇见绿豆一样的女孩？
但现实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绿豆。我到底是应该恨你呢，还是应该要谢谢你？就在刚才，对着一个扎丸子头的女生，我哭了，眼泪一路流淌，坠入米饭中，我一口一口地就着酸菜鱼吃，却发现，怎么也咽不下去了。当初的我，是怎么在瞬间干掉六碗米饭的呢？是为了战胜你吗？
我不记得了。
晚上，我打开新买的电脑，上那个几乎没人玩的老游戏。在地图里发了会呆后，突然有个女战士过来砍我，我在迅速将她解决掉后，却发现战士的名字是“熟读怀孕百科全书的绿豆”……我的心开始突突地跳起来。
“是你吗？”我问。
“是我，我来广州了。”
“我们去茴香食堂吃酸菜鱼吧。”
“好。”
——谢谢你继续来害我，绿豆。
(全文完)
来源：每日豆瓣
声明：本站部分文章及图片转载于互联网，内容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本站任何资料有侵权请您尽早请联系jinwei@zod.com.cn进行处理,非常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