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养的哥哥在父母离婚后独自出走,看到他留下的信我暗暗做了决定

领养的哥哥在父母离婚后独自出走,看到他留下的信我暗暗做了决定

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郑星 | 禁止转载

原标题:麝牛少年的泡沫海

麝牛,拥有两层抵御寒冷的毛发的动物,生活在冰天雪地的极地,没见过春暖花开,只目睹过荒芜大海冰冻三尺。

我用它来比喻我的哥哥施小伟,但那已是我们长大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在我生命记忆的最初,我对他的印象就非常不好,乃至有很长的时间,我都用“那个人”“拖油瓶”“他”等词语来代替施小伟之于我的身份——“哥哥”的称呼。

我在母亲三十二岁的时候才迟迟降临到人间,以至于她和父亲曾以为他们这一世都不再有爱的结晶。

他们告诉我这些话的时候,眼里仿佛还有热泪。促使他们眼眶泛泪的原因,无非是他们想起结婚七年来为了得到一个亲生骨肉所付出的努力和艰辛,以及亲戚朋友给予的压力和冷嘲热讽。

这些压力和讽刺,逼迫他们在当时放弃了造人的计划,并让他们在三十岁的时候,领养了我的哥哥施小伟。

可是命运就像是在开一个巨大的玩笑,在施小伟成为他们的儿子之后的一年时间里,我就被孕育在了母亲的肚子里。

我的诞生,成了家里最大的喜事。

曾经被爷爷奶奶揶揄无法生育的母亲,终于为他们家延续了香火,爷爷奶奶的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母亲终于能大松一口气之后,在亲戚朋友面前挺直了脊背。

全家人都在医院围着皱巴巴的我用尽各种好词好句赞美我多么可爱多么水灵时,他们全然忘记了已经五岁的施小伟独自在家饿了一整个晚上。

我想,大概是从那天晚上开始,他就已经非常讨厌我了吧。

施小伟在我诞生之前,还是被我的父母亲捧在手心像块宝的。他很久很久之后告诉我,其实他在那么小的年纪就已经知道,父母给予他的那份爱,是为了将来从他身上索取。索取什么呢?

“养老送终。”他这样告诉我的时候,他的脸上波澜不惊,没有一点表情,但话语里透出的冷漠让我的内心一震。

他还说,他当时也很极力地表现一种迎合的样子。因为他知道,只要有利益关系,他们就能平起平坐。

五岁的小孩怎么可能会懂得什么“利益关系”?我对此表示怀疑,但想起他孤儿院的经历,忽然就又都明白了。孤儿院教育他们如何大方得体接待宾客,为他们打扮得干净惹人怜爱,不也是为了能让他们赶快被领养走吗?

那时的他就冷漠且现实地理解这个世界是靠万物之间的利益关系建造与维护起来的。

他的人生之初,就已经站在暴风雪雨里,与我这温室里一碰触就要蜷缩起来的含羞草是两种不同的生物。

在被领养进我们家之后,施小伟以为自己终于脱离了孤独与寒冷,结果却又因为我,他与父母的利益关系崩塌了。

他成了当时并不富裕的家的一个累赘。

父母照顾我的同时,也为他的存在焦头烂额。

领养证摆在那里,曾经许诺的亲属关系已然有了法律的效应。他们有义务来抚养他,更不可能像扔垃圾袋一样地抛弃他,但那个年代,父母的工资要平等地抚养我们两个儿女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在给予我最后的奶粉、衣服之后,施小伟得到的就只有相形见绌的食物和亲戚们的小孩穿剩下的衣服裤子。

于是,他对我的讨厌又增加了一份吧?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觉得施小伟和我的父母格格不入,倒不是说父母主动要对他冷漠,而是他似乎在努力地将自己密封起来。

饭桌上他永远都只有吃晚饭后的一句:“我吃完了。”然后就起身回房看书。

而我永远都慢吞吞地将吃饭的时间。从六点半拉长到《新闻联播》的音乐响起。我从小不喜欢看新闻,每当这个时候我就跑去找施小伟玩。

施小伟从来都没搭理过我,任凭我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或者在他房间里捣腾个不停。实在忍不住了,他就把我推出门外,甩上门。

年纪小的时候,我有很大的耐力在他的房间折腾很久。大一点之后,懂得了人与人之间的一些情感,也就明白了施小伟的“不搭理”应该能跟“不喜欢”划上等号吧。毕竟所有亲戚见到我都簇拥过来,唯独他一个人站在局外,从不关心我,哪怕一秒。

那时我还不知道他不是我的亲哥哥,所以我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讨厌,想着想着觉得委屈,就在施小伟紧闭的大门前嚎啕大哭。

母亲冲过来问我什么事,然后拍打他的门,叫他不准欺负妹妹。

可是他好像从没听进去一句母亲的要求,依旧干他的事,不搭理我半分。好像他很忙一样。

一个小孩怎么可能很忙嘛?像我,就闲得发慌啊。这明摆了要跟我对着干嘛!所以我怎么可能饶得了他?

小孩固有的固执,让我决定一定要他喜欢我。

我十年如一日地缠着他,敲坏了他的房门之后,肆无忌惮地出入他的房间。他从那时起,从不赶我走,却也依旧不搭理我。他自顾自地做他的事,我自顾自地讨好他。我们像是活在两个平行世界的同一个房间一样,生长拔节,过了十年。

我十岁那年,知道了施小伟不是我的亲哥哥。

是施小伟他自己告诉我的。

那时他十五岁,刚刚升入高中。我缠着他,要他带我去看看高中长什么样子,他无奈拗不过我,带着我去报到。

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填报的环节,我看到他从背包里拿出一本领养证。

我诧异道:“这是什么?”

“你现在都四年级了,这三个字不认识吗?”他填报好,手里捏着领养证跟我一起从学校的办公楼出来。

明晃晃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精细的轮廓。那时的他,已有了明显的毛茸茸的胡子,有了拔高的身体以及喉头上突兀的喉结。

我的目光从他的脸上又移回到他手上的领养证。

他迟迟没有放回去,似乎就是想要在今天彻底揭开父母命令他要守住的秘密。关于他不是我亲哥哥的秘密。

“我不是你的亲哥哥哦。”他挥了挥手中的领养证,转过头看着我,脸上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像是在开玩笑。可是他眼里闪过的某种不知名的情绪出卖了他。他不是真正的快乐。

不出意外,我为这件事哭了很久。

什么东西啊!我在房间里几乎发疯似的摔着枕头,一遍又一遍。

我讨厌被人欺骗的感觉,尤其是我的父母。尽管他们后来安慰我,他们这都是为了我能和施小伟和谐相处。可这种“我们都是为了你好”的句子,也无法让我彻底舒心。

倒是我终于明白了施小伟这些年来的冷漠,原来是因为这个。

犹记得那天晚上,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半夜时分起来上厕所,听到施小伟房间里面有声音。我穿着睡衣,光脚走过去,悄无声息。

然后我听到了父母的声音。

母亲质问施小伟:“你为什么要把这事告诉辰雨?”

“她总有一天要知道的。”施小伟冷冷地说。

“可是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等到她成年以后吗?”

“那又怎么样?而且是她自己要跟我去报到的,我报到就是要拿领养证啊!”施小伟的话堵得母亲接不上话来。

这时父亲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你不满我们。我们也对你的确不是很好,但是我们也很辛苦地想要好好抚养你们。你都已经这么大了,就不能体谅一下我们吗?就不能好好帮我们让辰雨安心地成长吗?”

“安心成长?”施小伟突然冷笑一声,“我这些年来努力读书,每次都得全班第一,你们厌倦了吧。可是施辰雨呢?一次拿到九十分你们就高兴地要给她庆祝?我知道我不是你们的亲生儿子,没有权利享受这些。我只是觉得,你们要让施辰雨安心成长,除了为她的小事庆祝以外,也请不要再把秘密隐藏下去了,不然大家活得都很累。或许,从她开始学说话的时候,你们就应该告诉他,我不是她的亲哥哥,她从小到大就知道这一点,也不会像今天晚上那样哭。”

施小伟说完,房间里变得非常安静。

大家似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该做什么。

“不是说她只有成年了才能承受秘密。时间过得越久,可能伤害越大。这些我这个年纪都懂的事情,你们怎么会不懂呢?”过了良久,施小伟终于再度开口,“哭过了,或许过些天就好了。而隐瞒下去,只能彼此憋出内伤来,长期不舒服。”

那个时候,站在门口偷听的我,以为施小伟只是在说他不是我亲生哥哥这件事。

直到两年后,我再次回想起那天晚上,才发现,原来他当时就已经知道了某些我还不知道的另外的秘密。

施小伟上了高中之后选择了住校,我只能在周末才能见到他。别人说,一起成长的人是无法察觉出彼此的变化的,要与他相隔久了见面才可以一眼看出他的改变。

在施小伟上高中的那两年里,每个星期,我都觉得他在改变。他脸上的棱角变得更加分明,身子更加挺拔,连发型和穿着也变得更加好看起来。尤其在他穿合身的白衬衫时,那少年特有的夹在稚气与成熟的模样就像两年后十七岁的他跟十二岁的我说“养老送终”和“利益关系”时一样,深深印刻在我的脑海里,无法磨灭。

他说出这番话来,是在他准备离开我们这个家的时候。

那个时候我的生活糟糕极了。父母终于跟我坦白,他们的感情早已破裂,现在要各自朝新人生启程。

我愣是有两天没有缓过神来,以为一切都只是在做噩梦。

然而现实的残酷在于,它会狠狠掐你一下,告诉你,你看,不是梦吧。

我疼得掉下一箩筐眼泪来。

更何况,父母抛给我一个问题:你要跟谁?

我跑去问施小伟:“哥哥,你要跟爸爸还是跟妈妈?”

他笑了,手里还拿着高中的英语试卷。他说:“我谁也不会跟。”然后他告诉我,他也要走了。既然整个家已经破碎了,他也不想留下来了。

他走的那天,我还在绞尽脑汁思考要跟谁过单亲家庭的生活,而父母也还在处理离婚的事情,没人发现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家,带上门,关上了一整个浑浑噩噩的青春。

直到我在抽屉里发现他留给我的信。

他说,这些年来,哥哥不是讨厌你,哥哥只是忙着要逃离这样一个压抑得让人窒息的生活。逃离的方法,只有我读书,然后去远方。我很感谢你的父母对我养育,可这并不是我的家,我的存在,只会让你的父母更加为难。现在,他们也是一团糟,我不能让他们因为我而更加烦恼。何况我已长大,无需挂念与照顾,只是你要好好地生活,别再脆弱哭泣。

他的字迹硬朗,干净利落。落款他写“小伟”二字,似乎要彻底与我们施家不再有瓜葛。

我读完信,心里感觉空荡荡的。我推开他那扇门——那扇坏掉之后父母一直为了省钱而没有修的门。看到他房间里东西摆得整整齐齐,椅子被好好地推进书桌底下,床上的被褥整齐,与墙壁上的照片是一样的蓝色。我恍惚以为他只是去学校读书没回来而已。

他未带走这个家的什么东西,反而留下一笔省吃俭用打零工攒的钱。

他在装这笔钱的信封上写:现今我还无法馈赠,只想归还一点恩情,望爸妈收下,我心里也好受些。

我终于忍不住夺门而出,冲到大街,想寻找他背包远去的身影。

他那么高,一定能被我一眼找到吧?我穿过人群,跑过车辆拥堵的街道,却再也没找到他。

之后,我和父母也去过他的学校找他,却发现他早已自己申请了退学。

我后来想,我当初追出去,不是要把他找回来,而是想告诉他我要跟你走吧?

少年时的我们啊,总是如此冲动,也总是想去逃避现实和逼近自己的问题。

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十二岁的那年冬天,父母正式离婚,我跟了母亲。

父亲从家里搬走那天,城市下起初雪,那时候还不流行炸鸡和啤酒,那时候只有光秃秃的树和萧瑟的街道留在我的记忆里。永生难忘。

我时常在想,哥哥现在在干什么,吃得怎么样,住在哪里。因为曾经以为他是讨厌我的,所以我都不愿意叫他“哥哥”,反而到他离开之后,每次想起他,都不再用代号代称他。

母亲从离婚的阴影里走出来之后,她也开始想念哥哥,说他从小性子倔,其实内心又满是柔情。他与我父母的关系近乎相近如宾,他恪守的一种疏离与尊敬,和他的懂事形成正比。母亲说,从把他从孤儿院领养回来那一刻,我们就是在亏待他。或许他不跟着我们,会有更好的童年与青春。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含泪。她太喜欢哭了,不是因为懦弱,而是因为感性。

我就任由她哭。毕竟她也没有理由必须要坚硬如石。

我读完初中,考上了哥哥只读了两年的高中。有一次社会实践活动,老师召集我们开会,在办公楼一间很久没有用了的办公室里。会议二十分钟就结束了,剩下的二十五分钟我们就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

同学在翻已经落了灰尘的办公桌上的语文试卷,说是曾经的学长学姐考试后留下的。我也凑过去。于是我看到了写着施小伟名字的卷子,他那在男生中“出类拔萃”的字体,让同学都感叹。

那张卷子最后的作文题目是《家人》。有一段,他写到我。

“妹妹是掌声明珠,她总埋怨我太努力,衬得她好像很差劲似的。她这样跟我说的时候,我只是笑笑没有回话,可我心里想,她比我强多了。起码,她每次在我身边叽叽喳喳闹腾的时候,脸上的笑都是真的。”

这张有些泛黄的卷子我偷偷折起来放在了口袋里。

我那一刻觉得,文字是样好东西,它能留下人们内心的情绪与思考,在很久很久之后还能被人翻阅、记忆。

于是我开始也学着写一些东西,一写就写了六年。

六年之后,我拿着我攒下来的稿费去海边旅行。我背着双肩包,里面装着我的笔记本,想看到点什么想到点什么都可以记录下来。

我在一个海边住下来,每天都在固定的时间去海滩上晒太阳,对着蔚蓝的大海发呆,祈祷灵感能够源源不断到来。

有一天,我沙滩上看到有一家四口在堆沙,他们的组合是父母与兄妹,这让我突然就想起十二岁之前那个完整的家。

于是内心的感悟又翻涌起来。

我在笔记本上写下一句又一句,阳光下,那些字句总让我恍惚地觉得,它们要和很多年前哥哥写给我的字句重合。

因为我上高中的时候发现,哥哥的字体是临摹某位大家的字体,我便跟着也临摹,最终也能写出硬朗的字体,还经常被说不像是女生写的。

我就在我对着笔记本上的字句发呆的时候,我看到海面有白色的奇异的浪花席卷而来。

我下意识地以为是海啸。吓得拔腿就跑,结果被石子狠狠地绊倒。

我趴在沙滩上,害怕越来越近的奇异浪花会把我卷走。这个时候,我看到了哥哥从沙滩的远处飞奔而来。

我无法反应过来消失了那么多年的哥哥居然在我最危险的时候出现。又不是偶像剧的男主角!

但他飞奔而来的姿势是我熟悉的,像深夜一样的眼睛是我熟悉的,叫我名字的声音是我熟悉的。

我们就这样重新相逢。

为什么?

缘分?

我脑袋片刻短路了。

就在哥哥一把把我从地上拽起的时候,我感觉到那袭来的奇异的浪花绕在脚上的感觉,黏糊糊的,软软嫩嫩的。

它不像是海水,它是泡沫!

来自海洋的巨型的泡沫,一团一团泛白,如同一个巨大的棉花糖机器打翻在了海滩之上。

那一家子的人好像没有受到惊吓,小孩子已经开心地在父母的带领下在泡沫里玩耍。

“这是怎么回事?”我喃喃地发问。

“你过来的时候没查资料吗?”哥哥的声音从我的头顶响起。

“对了,你怎么在这里?!”比起白色泡沫海的事情,这件事情更重要。

我看到他脸上露出笑容,是那天拿领养证给我看时的笑容,只是眼里不再闪过别的情绪,而是有满当当的快乐沉淀在里面。

时隔这么多年,我们重新坐在一张餐桌上,没有了父母,气氛却轻松了许多。

桌子上的满满当当的海鲜,红色的果汁饮料更像是葡萄酒,安稳地呆在餐盘旁边的玻璃杯里。窗外是按下来的天际,却依旧有一抹红霞挂在海平线最尽头,久久不肯消散。

我们说起分离之后这些年的经历。我告诉他父亲已经重新结婚,母亲也已经有了男朋友。哥哥低头微笑,却不回话,直到我们这顿饭结束的时候,他才说:“我其实挺感谢爸妈的。”他成了沉稳厚重的大人,明白了人世的疾苦,便有了彼此体谅的心。

他告诉我,那年他退学,也没有再参加高考,千里迢迢来到这梦寐已久的海边,认识了一群朋友,合资开了这家海边餐厅,生活倒也逍遥自在。

他终于获得了自由,却总想起我们当年在那所狭小局限又破烂的小房子里,我推开他破掉门锁的门,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我顺着他的话,回忆起过往。

我说:“或许我们终究还是有缘分的。你我,爸妈,都是有缘分的。你看,我现在不是找到你了吗?”

我知道他这些年唯一没变的就是沉默寡言的个性,譬如当下,他也不发表看法,只是倾过身子擦掉我嘴上的污渍。

我们吃完饭后重新去了下午被泡沫席卷的海。哥哥告诉我,这里的海之所以冲上来的浪花有时候变成巨形的泡沫,是由于海里大量的浮游死亡造成的。这里旅游景点的卖点也是这个。

“想在泡沫里寻找新奇与欢愉的人,他们也许不知道,本身欢愉就如泡沫,轻飘飘,易消逝。”

哥哥的目光投向遥远的大海,夜色下的海,更像一群黑武士埋伏在那里。他告诉我这些话,我一下子无法完全理解,只得拿出笔记本来记。

那一刻,我才发现,原来我还像温室里的含羞草,他还是那头极地里的麝牛。我看到的永远都是周边的花花绿绿景象,而他看到的是广袤的冰天雪地深林险壑。

他说:“你连这海游览的卖点都不知道,就来这里,是为什么?”

“缘分啊。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天真地回答。

“你真的是随便走,碰巧走到这里的吗?”他又问我。

我停顿良久,努力回想着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啊,我想起来了,是哥哥房间里的那幅照片。与哥哥被褥颜色一样的蓝色照片里,记录的就是这片海。

原来是我的潜意识,选中了这个地方,让我来到这里。

我把这些告诉他。虽然现在的海边没有灯光,非常昏暗,但我感觉到他又笑了。

他呼了一口气,面对着茫茫的大海。空气里有咸湿的味道。风把他的衬衫吹起,把他的头发吹起。他身上忽然没有了原来厚重的悲伤感,即使在这黑暗里,我也能感觉到他一直挺着的肩膀微微松懈了。是那种轻松的、庆幸的松懈。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我听到他这样说。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我听到海风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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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谈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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